一时间。

    气氛有些紧张。

    其他几位公子哥,都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似乎是默认了陈猛主导。

    别看他们背后闹得欢实,对潘家赶尽杀绝。

    当着潘冲面,又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毕竟潘家跟他们没有任何冤仇,之前还是盟友来着。

    潘冲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,走,肯定不能。

    潘家如今看似依旧风光,实际上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危险境地。

    只不过普通人无法理解而已。

    他并不怪眼前这几个小辈,表面儿上是这几个小辈背信弃义,突然把屠刀砍向了潘家。

    目的是为了抢夺连想这块肥肉。

    实际上潘冲心里非常清楚,这么大动作,并不是这几个小辈能够闹出来的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这几家的长辈默许,如果没有最上层的默许。

    不会弄到现在这步田地。

    潘家不过是马前卒,无妄之灾。

    真实的目的是杨家,乃至整个买办阶层,甚至是守旧利益集团。

    从某一方面说。

    潘家也是咎由自取,贪心不足蛇吞象,成了资本买办的代言人,出卖了良心和国家利益。

    赚足了不该赚的钱。

    让有些人眼红,恼怒。

    从而惹来了群起攻之的局面。

    潘冲不怕被这些人攻击,他怕的是上面的默许,这意味着资本买办阶层已经触怒了上层。

    要不然以杨家的权势地位,怎么可能连杨满仓都保不住。

    贪心不足蛇吞象,古人诚不欺我。

    潘冲暗叹一声,不是潘家不愿意收手,而是不能,正所谓上贼船容易,下贼船难。

    一旦成了资本的代言人,就等于加入了利益集团,赚够了钱就想退出,这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。

    “潘叔,你没事儿吧?”王少小心翼翼的问。

    几位公子哥都对视一眼,潘叔怎么魂不守舍的。

    唔?

    潘冲从恍惚中清醒过来,摇摇头,“几位贤侄,我们几家远日无仇,近日无怨,何必赶尽杀绝?潘家也算家大业大,总得给潘家留条活路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咳,潘叔,说实话,我们针对的并不是潘家,而是杨家。杨家对您见死不救,您又何必对杨家忠心。”

    王少讪讪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杨家跟你们也无冤无仇…”

    潘冲幽幽的说。

    这话把几位公子哥给问住了。

    他们那好意思说,是听了陈猛的蛊惑,想要霸占连想集团,霸占潘家财产,抢夺杨家的‘地盘’。

    靠!!

    一个个在背后闹的欢实,下手贼狠。

    现在又开始装无辜,装好人了。

    陈猛很鄙视几位公子哥,说不得又要站出来当恶人了,便说道,“潘家主,您好歹也是一家之主,不会这么幼稚吧?这人世间的矛盾,说到底无非就是四个字,利益之争。

    想必潘家主对我多少有些了解,应该知道杨满仓对我所做的一些事吧。

    不管从哪一种角度,我跟杨家都有深仇大恨。

    至于这几位,是我拉来的帮手,潘家又是杨家的马前卒,所以,你就不要怪他们,要怪就怪杨家,这么解释,潘家主可还满意?”

    “我满不满意重要吗?你会放弃连想集团,放过潘家?”潘冲讥讽。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陈猛淡淡的说。

    “那就不要说的冠冕堂皇,直接表面眼红潘杨两家的财富,想要抢夺两家的赚钱资源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说也没错,本身就是利益之争。既然潘家主什么都清楚,那又何必藏着掖着,说吧,除了你之前提出的条件,你还能给我什么。”陈猛说道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给你想要的,但是你又能给我什么?”潘冲反问。

    “潘家主,你搞清楚,现在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都是鱼肉,那我又何必成你案板上的肉?案板可不止你一个。”潘冲冷笑。

    陈猛眉头一挑,要发怒的样子,心里却暗叹,这些个政治家族,每一个都是千年的老狐狸,阴谋诡计刻在骨子里,很轻松就抓住了漏洞。

    就像潘冲说的,潘家这块鱼肉,想要的可不止他一个。

    潘家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筹码,潘冲拿着它,可以跟任何人进行交易。

    所以,表面上是陈猛把潘家逼入绝境,但从另一方面看,这未必不是潘家的一次摆脱杨家,改换门庭的机遇。

    而且,杨家还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“既然潘家主认为案板不止我一个,想必已经想好了选择那一块案板,那就别浪费口舌了,我们还是江湖再见。”陈猛摆摆手。

    潘冲表情一滞,他不过是想跟陈猛谈条件,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奸诈,又把皮球踢还给他。

    其他几位公子哥面面相觑,尤其是脾气火爆的郑少,心里急的抓耳挠腮,这小子搞什么鬼。

    费尽周章,目的不就是为了引潘家来投,现在又推三阻四,别把潘冲惹毛了,投靠别家,那就前功尽弃了。

    陈猛知道郑少心直口快,连忙给他使个眼色,示意他稍安勿躁,淡淡地道,“潘家主,你怎么还不走?”

    潘冲叹口气道,“咱们还是打开窗户说亮话,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,但是我有条件。”

    “这就对了嘛,有话直说。”陈猛笑了,既然是谈判,无非就是讨价还价。

    谁先开口,谁就落了下风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深市。

    杨满仓已经被关了半个月了。

    这在以前简直不敢想象。

    此刻的杨满仓,早已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,白净俊郎,变得胡子拉碴,头发鸡窝一般乱糟糟的。

    “少爷,我给您刮胡子吧。”

    “滚。”

    杨满仓眼神一扫。

    属下立刻战战兢兢的退后。

    “律师怎么还没来?”杨满仓问。

    “少爷,我们…我们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下一秒。

    杨满仓突然站起来,一把揪住属下的领口,咬着牙阴冷的说,“爷爷派你们来照顾我,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就是来侍奉您。”属下结结巴巴。

    “放屁,这里是监狱,又不是行宫。”

    杨满仓眼神越发的阴冷。

    像毒蛇一般,属下吓得战战兢兢,腿都在发抖。

    杨满仓一字一句的追问,“是不是本少爷出不去了?所以爷爷派你们来照顾我。”

    属下不敢回答。

    这时候已经说明了什么。

    杨满仓顿时脸色变得难看又狰狞,松开属下衣领,抓住铁栅栏疯狂的摇晃起来,“来人,放老子出去…”

    ()